位于前线的乌克兰城镇波克罗夫斯遭到毁坏。图片来源:Serhii Korovayny for W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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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和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发出信号,准备开始就结束乌克兰战争展开谈判之际,中国试图在其中发挥作用。
据北京和华盛顿知情人士透露,近几周来,中国官员通过中间人向特朗普团队提出举行美俄领导人峰会,并在最终停火后促进维和行动的建议。
但鉴于外界对中国和俄罗斯之间日益密切的关系深感担忧,该提议在美国和欧洲遭到怀疑。
特朗普周三表示,他已经直接与普京接触,以解决这场冲突。特朗普在Truth Social上发帖称,他与普京进行了“长时间且富有成效的通话”,两位领导人同意互访,并立即展开结束乌克兰战争的谈判。“我相信,这一努力将取得成功,希望很快就能实现!”他写道。
特朗普后来在椭圆形办公室告诉记者,他和普京“也可能在沙特阿拉伯首次会面”,但他没有透露具体时间。
值得注意的是,据北京和华盛顿知情人士透露,中国提议的美俄峰会没有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参与。美国与俄罗斯和中国就乌克兰和欧洲安全的未来展开磋商,这与西方长期以来承诺的让乌克兰参与任何决定该国未来的谈判背道而驰。
白宫未证实是否收到了中国的提议,但还是对这一设想予以否定。一位白宫官员表示:“这根本不可行。”
当被问及该提议时,中国驻美国大使馆发言人表示,他对此并不知情,但他补充说:“我们希望各方努力缓和局势,争取通过政治途径解决。”
特朗普曾表示,他打算在担任总统的头24小时内结束乌克兰与俄罗斯的战争。现在,特朗普政府表示将在上任100天内实现这一目标。
美国官员将时间表推迟归咎于中国对俄罗斯的支持,称这使得莫斯科能够继续战斗,并抵制国际社会要求停火的压力。俄罗斯的战争行动也得到了伊朗和朝鲜的支持。
副总统JD·万斯(JD Vance)、特朗普的俄罗斯和乌克兰问题特使、退役中将基斯·凯洛格(Keith Kellogg)以及多位美国高级官员本周将前往欧洲,与欧洲领导人讨论这场冲突。特朗普政府官员表示,万斯定于周五在慕尼黑安全会议(Munich Security Conference)上发表讲话,预计这将是美国首次公开阐述其对谈判的立场。

自习近平于2012年成为中国领导人以来,他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已进行过40多次面对面会晤。图片来源:Alexander Shcherbak/Zuma Press
两位欧洲高级官员表示,凯洛格已告诉欧洲外交官,他的目标是尽快向特朗普提交结束战争的方案。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已造成数以十万计的军民伤亡。由于在战场上取得了缓慢但稳定的进展,俄罗斯几乎没有表现出结束战斗的意愿。俄罗斯官员本周重申,战争将持续到莫斯科的所有目标都实现,包括进一步夺取领土,以及一个中立、军事力量薄弱的乌克兰的出现。
上个月,特朗普向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的商界领袖发表视频讲话时表示:“希望中国能够帮助我们,特别是帮助我们阻止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战争。”华盛顿的一些中国问题专家表示,特朗普可能会以对中国商品加征关税为威胁,迫使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协助解决这场冲突。
中国提出的建议反映出,习近平希望与特朗普谈判,以避免特朗普政府发动广泛的经济攻势。
然而,了解北京想法的人士表示,习近平不希望任何帮助结束战争的举动损害中国与俄罗斯的密切关系。中国的提议不包括北京方面承诺减少对莫斯科的巨大经济支持。
在2022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前不久,北京方面宣称中俄友谊“无上限”。尽管如此,考虑到中国经济与西方世界的深度交织,中国的一些政策顾问曾质疑中国与俄罗斯走得如此之近是否明智。
但随着俄乌战争的持续,中国与俄罗斯建立起更加牢固的经济和外交关系,在西方制裁俄罗斯的情况下,中国成为支撑克里姆林宫的关键生命线。
事实上,就在上个月的特朗普就职典礼当天,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与普京通了电话,两位领导人承诺将进一步深化两国关系。据俄罗斯国家通讯社塔斯社(TASS)周一报道,习近平将于5月出访莫斯科,出席俄罗斯纪念二战卫国战争胜利78周年的活动。
自习近平于2012年底成为中国领导人以来,他与普京已进行过40多次面对面的会晤。
“最高层之间的私交抵消了中国官僚机构对于中俄结盟‘成本’的不安,”政治风险咨询公司欧亚集团(Eurasia Group)的中国区董事总经理、美国国务院(State Department)前高级中国事务官员华自强(Rick Waters)说道。
“因此,北京方面可能会向特朗普政府提出更具战术性的让步方案,包括与普京举行峰会,或参与停火后的稳定机制。”华自强表示,“但中国不会向普京施压,要求他停火。”

伫立在顿涅茨克地区争议边界线上的纪念碑。图片来源:Serhii Korovayny for WSJ
北京方面不愿与莫斯科方面保持距离,这损害了中国在西方心中的信誉,并可能限制中国在促使俄罗斯做出让步方面所能发挥的作用。
在欧洲,中国对俄罗斯的支持让人对中方意图深感怀疑。一些欧洲高级官员已表示,他们认为中国乐见旷日持久的冲突,因为这会消耗美国和欧洲的军事资源,并加深俄罗斯对中国的依赖。
然而,德国和法国的一些高级官员也曾在不同场合表示,中国可能是促成持久和平计划的关键参与方,因为北京对莫斯科有影响力。因此,欧洲不会完全排除中国参与和平协议,甚至不会排除中国在此类协议执行过程中的参与。
据知情人士透露,中国为促成俄乌和平协议而提出的方案中,有一部分涉及中国派遣维和部队前往该地区充当“担保人”。
然而,欧洲越来越担心,一项可能由大国促成的协议会无视基辅方面的要求。任何由中国牵头的、有普京和特朗普参加的三方峰会都可能加剧这些担忧,因为许多欧洲官员认为,特朗普可能会为了与中国达成某种重大协议而将欧洲的利益放在一边。

去年12月,特朗普、法国总统马克龙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总统官邸爱丽舍宫会晤。图片来源:Sarah Meyssonnier/Associated Press
欧洲官员一直表示,任何和平谈判都必须有乌克兰和欧洲领导人的参与,因为他们的安全将受到直接影响。
乌克兰官员虽然承认北京对莫斯科有影响力,但对中国帮助结束乌克兰战争的任何努力都表示出谨慎。
泽连斯基在去年曾指责中国破坏了由乌克兰牵头的瑞士和平峰会。他还赞同特朗普要“以实力求和平”的承诺,称让俄罗斯停止入侵的最佳方式是西方国家向乌克兰提供更多军事支持,并通过制裁俄罗斯来削弱俄方的战争机器。
习近平有理由尝试帮助特朗普结束乌克兰战争。特朗普在始自2017年的第一个总统任期内寻求习近平帮助遏制朝鲜,将对华贸易行动推迟了一年。
如今,面对数十年来最严重的经济下行,习近平将乐于看到特朗普拿出达成协议的态度,推迟针对中国的进一步贸易和其他经济行动。到目前为止,由于中国在美国芬太尼危机中扮演的角色,特朗普政府已对中国商品进一步加征了10%的关税。特朗普之前曾誓言将对中国商品征收高达60%的关税。